第129章(9 / 12)
色红润,含着温和又安抚的笑意向簪缨执扇一礼。
他哪里会说自己是怕尹真那个真阎罗哪天月黑风高再给自己一刀,尹家越是好吃好喝供着他,他越睡不踏实,是以一等身子骨有些好转,他就立马告辞溜了。
谁知才到城隘处,他便听说山阳城起瘟疫的消息。
风致从容的严二郎往簪缨身前一挡,笑看谢榆,“方才的话,不才听见了几句,心中奇怪,我家女郎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在青州,往寺院庙宇跑断腿的是她,香火钱洒出去无数的是她,每晚在公务之余通宵研读佛经的也是她。这味药可以说是女郎用半条命换来的也不为过,药是她的,她想给谁用就给谁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怎么了?”
严兰生对佛睛黑石的得来经过,并不清楚,但谁让老天饶给他一副好口才,凭着东拼西凑的猜测,他猜也猜出了大概。
簪缨眉间的阴翳微微散,“二郎,好了。”
“你要算账?好,我就与你算账。”谢榆的火气却上来了,“唐娘子之所以有今日这副健康的体魄,能够走南闯北,全是因为大司马的那味西域水莲!这份恩情,又怎么还?”
“严半仙教你个乖,账啊,得这么算。”这件事儿严兰生熟,他眼神发深,啪一声收拢折扇,“算数是吧,水莲是一味药,唐氏这些年为大司马找到的白鼋甲,龙漦香,从我这得的金鳞薜荔,是三味药,就算不算佛睛黑石,能不能顶?”
“二郎够了。”簪缨折眉。
她不喜欢他们拿这种事议论,更不想听别人把她和卫觎分割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勾着严兰生的衣领往回领。
严兰生顺从踉跄之余,还回头多抢了一句:“——我再说一遍,我家女郎不是为了给谁找药而活,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主张。她与大司马之间无甚恩不恩的,那叫情,此间自有大司马懂得,何用外人质问!”
回应他的是马蹄愤然离去的声音。
扬尘落尽,簪缨无奈地看着严兰生,“你这样说,倒是骂我。”
严兰生收起那副尖酸的嘴脸,柔眉软目地看着这个明明比他小了好几岁,却无一丝软弱稚态,反而静默坚毅的小妹妹,轻道:“女郎,你辛苦了。”
怀揣这一日沉重之心的簪缨,与那双带笑的眼睛对视片刻,垂下眸子,很轻地吐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所有人看她都如愚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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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榆一路挥鞭打马,回到陵川又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