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来的糖果(6 / 7)
名声的人。
可贺言舒又是那么矛盾,白天是校园里的模范生、晚上是酒吧夜场的常客。
贺言舒的笑是博爱,聆听是敷衍,拥抱是哄骗,同床共枕是无所谓。
他怎么玩得过贺言舒呢?这个不动声色就能俘获他的心、看着一地玻璃心碎片也只会微笑着说句“抱歉,我很遗憾”的男人。
就连分手,都要维持着自己的体面,绝不主动提起,而要让亲戚朋友旁敲侧击逼他去说。
原来贺言舒在等着他说结束啊。
贺言舒等太久了,四年了,演得很累,也该不耐烦了。
纪沉鱼想起小时候和徐落一起读的诗——多情总被无情恼。
徐落很喜欢这句,每次翻到都要反反复复念上多遍,他却不以为意:对方无情,我也无情不就得了,这样才公平。
徐落,原谅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到最后,他几乎是报复性地对贺言舒说出了那些话——替徐落,更替和徐落同病相怜的自己。
他们都是被贺言舒抛弃的人。又或者说,贺言舒从来都没有要过他们。
“去见你父母?”纪沉鱼压抑着眼底涌起的潮湿,逼出个笑,“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他的灵魂痛得像是不属于自己。
贺言舒表现得很平淡,像经历了艰难的回忆:“哦,徐落,好久远的名字。”
“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贺言舒说,连挽留都吝于施舍。
纪沉鱼回到家,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砸了满地的碎片。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却不会有人像往常一样过去安慰他。
为什么痛苦的只有他呢?为什么总是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歇斯底里,而贺言舒却高高在上云淡风轻?
贺言舒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可是他想要爱啊,想要汹涌的、猛烈的、包裹着他直到窒息的爱,就像那晚贺言舒的拥抱一样。
可和贺言舒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糖果,明知道数量有限,会吃一颗少一颗,只得数着吃。
这感觉,就像他小时候在树下捡到只鸟,因为太过幼小,小鸟还没发育到可以自己进食、喝水的程度。
他把小鸟用笼子罩住,每隔几个小时就去看它一眼,眼见着小鸟渐渐虚弱,他却无能为力。
他想去看它是不是安好,却又怕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贺言舒,你有没有尝过患得患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