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 / 5)
哭了。”
“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疼,没人护,坐在再高的龙椅上,也要哭的。”
裴令婉走近前,伸手想抱孩子,王隗一侧身,避开了她冰冷的手。
她仍由自己的手僵在半空,也不缩回,对着王隗和他怀中的孩子平平伸出,幽幽一笑,“我这个母亲,再不济,总是和他生死一脉相连的。外人的忠,或是不忠,谁也说不清。只有母亲,永远不会离弃自己的孩儿。一个离了孩儿的母亲,便什么也不是了……”
王隗的眼皮朝她微微抬了一抬。
裴令婉听着自己的沙哑哀声,心底的凄楚哀恸仿佛连自己也当了真,眼中滚出的泪,如泉涌难竭,“孩子还小,身边不能一个真心疼他的人都不留下,即便妾身命薄,没有福分再照顾殿下,天底下又哪里去找您这样一份赤肠忠心!”
王隗的眼皮又再抬起了几分,目光从小皇子身上,沉缓的,滞重的,转向了她。
从这一转的目光里,裴令婉心头一紧地知道,王隗的软肋,她拿准了。
裴令婉笑了笑,徐步走向王隗,冰凉雪片拂过耳鬓。
王隗专注望着小皇帝蹒跚逐雪的身影,脑后却似长了眼睛似的,不待她走近,已从容转过身来,躬身问了声“太后圣安”。
庭中枯枝萧索,细雪落地无声。
“瑞雪兆吉,托太后和皇上的福,明年春旱可解了。”王隗眯了一双笑眼。
“总算盼来了这场雪。”裴令婉叹口气,“可吉兆,吉在哪里。”
王隗低垂眼皮,没有应声。
裴令婉的目光细锐如针,从他脸上扫过,扫不出半分起伏痕迹。
她静默片刻,蓦地一声促笑,“王隗,你曾是长公主跟前得宠的人,你也知她,如今她嫁也嫁了,有凤座,有皇子,还有什么不甘心的,竟饶不过我们孤儿寡母,还要在先皇身后大动干戈……你说,她究竟想要怎样?”
王隗肩臂垂低,眉目不动,“从前老奴一心侍候先皇,于旁人,所知不多。”
这话里的风头,在裴令婉意料之中。
她便又叹,“当年哀家也听闻过,沈觉与她一早有私,先皇为了两国联姻大计,将她和亲北齐,做了堂堂正正的北齐皇后,可她身为长公主,沈觉身为少相,这二人却不顾两国体面,辜负先皇苦心,一再勾连不断,如今更闹得两国边境不宁!真教哀家心痛!”
王隗脸上神色仍是一丝起伏也没有,恭恭敬敬道,“太后息怒。老奴身为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