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浮沉浪里,舵由谁掌(四)(2 / 4)
发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只说:“我知道你受过委屈,心里一定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他强硬地拿过她的手来,用纱布将她划破的掌心细细包好。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他埋起头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就好像在完成一件谨小慎微的任务。他系好最后一个结,她冷冷地将手收了回去,不再看他,他抬眸望向她,轻声道:“素弦,有的时候,我真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并非三头六臂,有时也身不由己。原谅我,素弦。”
她又是一怔,不知怎的却觉得有些心虚,不敢看他深情的眼睛,只半低着头:“我想静一静。”
他眸光里流露出一抹怅惘,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早点休息,不要想得太多。”
他脚步很轻,直到听见门轻轻地被合上,她才知道他已然走了。她仍旧没有动,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久。
翌日午间她一个人走到楼阁上,抬起钢琴的烤漆琴盖,指间竟沾上了几片灰尘。她从键盘的左边倏地滑向右边,奏起一串由高到低的音符。她弹了一首流水淙淙般安详的曲目,时间长了有些手生,忽然就觉得不再习惯,于是奏起一支激昂的圆舞曲,开始是轻盈的舞步般愉快的节奏,然后逐渐加快,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到缭乱,仿若将自己也融入了音符之中,忽然却有只小手轻轻地推了推她,“二娘,这个曲子好快,家庸觉得好吵呢。”
她的双手忽的腾了空,那串音符如是空谷和弦,倏地收声然后万籁俱寂,她才从幻梦中醒来,手腕缓缓地落下,将钢琴的盖子合上,笑说:“家庸不喜欢,二娘不弹了,好不好?”
家庸努了努嘴,指着她的手上的纱布,担心地道:“二娘,你流血了。”
素弦这才发觉昨晚的伤口又开裂了,也不在意,笑道:“家庸今天的功课做完了么?”
“早做完啦。”家庸嬉笑着吐了吐舌头,拉起她的手,嗔道:“二娘带家庸出去玩好不好?今天外头很暖和呢。”
素弦向窗外随眼一望,天空是纯净的湛蓝,阳光也很温和,可是她并无心思外出,抚摸着他的小脑瓜,道:“下过雪结了冰,出去恐怕容易滑倒。二娘过几天再带家庸出去,好不好?”
家庸顿时好生失望,摇着她的胳膊,耍起了小赖皮:“不嘛,家庸跟爸爸打了保票,一定能把二娘请出来的。”
素弦一怔,“你是说,是爸爸叫你来的?”
“对啊,爸爸说二娘不开心,要带我们一起出去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