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同盟(2 / 4)
上下浮沉的茶叶,腾起的热气笼罩了她的脸颊,一时看不清楚她的喜怒。
裴青没有起伏甚至有些死板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我后来猜想,指挥使大人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和登州守备府达成了协议,才不让我继续追查此事。这本是司空见惯之事,只是死的是自幼抚育珍哥长大的顾嬷嬷,我不好跟她交代,就把这件事始终放在心里。”
裴青望了一眼左首榉木扶手椅上的女人,神情有些意味难辩,“后来我到京中公干,因缘际会之下无意当中得知了顾嬷嬷的真实身份。一时好奇又左右无事,我就翻看了京中府尹处身份文牒的存档。她是元和七年三月末去的广州,理由是病疾缠身年老归乡,随行的是她的小孙女。那孩子命不好,刚生下没几天就失父丧母……”
曾姑姑手中的粉彩缠枝牡丹盖碗一下一下地轻磕着,似是不以为意地轻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当你费这般工夫去寻来?你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穿堂风吹得槅扇吱吱作响,女人宝蓝色的湖绸广微微下滑,便可清晰看得到她手背上绷紧的一道道青筋。
裴青十六岁起跟着魏勉,半只脚踩在青州卫,另半只脚却入了声名狼藉的锦衣卫。他在短短五六年的时间里,能够在皇帝面前挂上名号,靠的自然不是心慈手软慈眉善目。
他微微旋了半边身子,双目湛然直视,“顾嬷嬷原本只是寿宁侯府张夫人面前得用的仆妇,早年便没了丈夫一直守寡,膝下更是无儿无女,那个刚出生的小孙女是从何而来?顾嬷嬷的家乡在苏杭,为何最后却跋山涉水到了广州落脚?”
曾姑姑把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忍怒道:“难为你如此有心,将顾嬷嬷的来历查得如此清楚。只是事已过秋,此时翻这些旧帐又有何用?”
裴青面对女人的色厉内荏丝毫不为所动,压低了身子一字一顿道:“那一年,京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文德太子薨逝……“
曾姑姑一直沉稳的神情终于碎裂,眼神狠狠一厉道:“纵然我视你为子侄,也须知有些话听不得更说不得!”
裴青没有答话,从侧面依稀只看得到他脸颊坚硬神情淡漠。
良久,曾姑姑徐徐伸出手,细长的指尖撩动着薄脆的纸张,这便是顾嬷嬷当年所用过身份文牒的抄件。她突兀地笑了一声,语气里莫名有些意兴阑珊,“你能从这些蛛丝马迹当中发现有用的线索,真是不枉你师父如此看重你。不错,顾嬷嬷和我一样,为着相同目的到了蛮荒之地。”
曾姑姑有些怅然,站在槅窗前看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