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丧(2 / 4)
人自危。
唯有各大布庄的老板心里是真正乐开了花,昨日堆积的红绸卖断了货,今日这积压的白布又全部出手了。
千里之外,虢州。
她拨了拨颊边已经发硬的头发,一股令人恶心的溲味钻入鼻孔。
几乎是恶心到窒息,她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可是她摸了摸自己脖间,又觉得心中安稳。
没有伤痕,没有喷涌的鲜血,什么都没有。
那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若是死了,可是鼻间还有呼吸,心口还在跳动。
若是活着,这又是哪里,或者说,这个自己完全陌生的躯体,又是谁呢?
徐成欢知道这很诡异。
她闷头想了好多天,也没想明白。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没有想明白,那就慢慢想。
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想。
她慢慢地抬起头向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望去,三月的阳光那么吝啬,只肯洒进一点点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带着寒意的风从光秃秃没有窗纸的窗格上透进来,身上单薄的衣衫让她感受到了寒冷,那些轻貂暖裘,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不,可能也真的是上辈子了。
她掰了掰已经结满痂垢的手指头,这已经是第十六天了。
每天会有一碗冰冷的剩饭放在她的面前,她吃不吃,没人管——也不能说完全没人管,偶尔会有一个凶恶的仆妇将整个碗扣在她的头上,一通大骂之后又有些畏惧地瞅一眼她脚上粗重的镣铐,骂骂咧咧地走出门去。
在那些粗野不堪入耳的骂声中,她还是得到了一些收获的,最起码知道了这具躯体是一个疯女,从来不会说话,只会发呆,或者,咬人。
贱婢,疯子……都是送给她的称呼。
那些从前的人生里只限于下人之间口角听过的词语,就这样盈满了她的耳中。
她往那扇窗棂边挪了挪,觉得这样的寒冷也并非不可忍受。
这不是最冷的时候,那柄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她的喉管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呢。
被心爱的人突然间割断了脖子,她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洞房花烛夜,喝了合卺酒,洒了销金帐,她正梦想着鸳鸯白头,他却忽然出手了。
没有任何的掩饰,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什么都没说,她甚至都来不及问一句问什么,就这么憋屈地死了。
她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