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陌路(2 / 3)
嗡嗡嗡。
燕二郎何德何能,竟教长者叩首?
燕二郎何德何能,竟教百姓挨饿?
燕二郎又他娘有何德何能,竟要向自己人身上捅刀子!
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敌人,再可怕、再强大的敌人,男儿无惧拔刀便可一战。最可怕的是要把刀对准自己,谁不是自己人呢?割左手疼还是割右手疼?
割谁,都是自己疼!
田策是好策,燕北有无数种才能,哪怕治政是他所有才能中最差的那一个,他都能看出田策是好策,不是坏策更不是乱政。可怎么施行至郡县,便成了乱政,竟要逼得人无田可耕还要缴纳赋税?
一个人做事,越简单越好;多个人做事,也是越简单越好。只不过二者的区别在于,人越多,便越容易将最简单的事情变得最复杂。
“为我写封信,送给荀悦,田策成如今这般地步,他一定有办法!”
燕北兴冲冲地发话,左右却都不敢答话,刚从插箭岭上解剑亭下来气喘吁吁的甄尧牵着马在后头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王,仲豫先生在交解并州牧官印后便不辞而别,赵相官印就挂在并州牧府,前些日子刚由马寿成差人送来,你让辑校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下落……”
“是啊,还找了好久,看来他真不回来了。”
甄尧从后面看见马背上的燕北身子僵了一下,接着仰头看着天叹出一句,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此便不一样了。再细看去,赵王还是那么个赵王,马背上的身子还是直挺挺的英姿,可怎么看,怎么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没了那股气。
马銮铃依旧清脆,马蹄子踏在赵苑青石板上留下一连串听上去并不讨厌的闷声。午后的日光正好,随行护驾的骑手却感到无比压抑,似乎连蝉都不敢再聒噪地鸣。
没有人无所不能,就算是燕北,也管不住荀悦的去留。他早料到荀悦会对他封锁邺都有所反应,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映。在上次就封锁邺都一事传信荀悦石沉大海之后,他一度在太行八径伏兵,防着作为并州牧的荀悦提兵直攻赵都,甚至于头脑间幻想过并州诸郡皆反,荀悦领兵与他战与太行。
这想法幼稚地像个孩子,荀悦那般聪明绝顶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自己不擅兵事么?燕北自嘲地想着,或许他只是在心里不愿去想荀悦会用更激烈的做法来对抗他,而防备一个最不可能却最简单的意外。如果荀悦和他会战太行,胜者一定是他,当他俘虏了荀悦,就能笑着让他再回到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