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一)相送(3 / 4)
气色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
哦,对了,他也是爱着梁山伯的。
阿沫进了轿子,走了一程,掀起轿帘一角,对马文才道:“人死不能复生,梁公子英年早逝,文哥哥也不可太过忧伤,保重身体为上。”
马文才凄恻一笑:“昔有高山流水,子期伯牙,今有我与梁兄,一别成永诀。英台,你说你我今日这鼓乐花灯,满目繁华,却留我梁兄孤坟一座,凄凄惨惨,让我情何以堪?”
阿沫道:“眼前便是梁公子埋骨之所,文哥哥既如此伤怀,不如略作停留,英台与你一起坟前祭拜。”
马文才沉吟片刻,叹道:“也好。”
他扶英台从轿中出来,遣了众人,走向梁山伯坟。
一抔黄土,垒砌一个半圆形的土堆,周围无依无靠,任凭风吹日夜雨打萍。梁山伯死时才十九岁,未娶家室,这墓碑上便只写了“梁山伯之墓”简简单单几个字,连个阳上人都没有。
山风凄凄苦雨清,遥想当日在红罗书院,三人把酒言欢,秉烛夜谈,是多么畅怀。而今,惊才绝艳,名动鄞州的少年却只剩一具白骨,默默长眠于地下。
前后不过三月。
马文才与祝英台身着大红吉服,于坟前双双跪倒。
与马文才的满面悲戚不同,阿沫表情甚是平淡。
“文哥哥,当着梁公子的面,我想问一句话。”
“什么?”
“你既不爱我,为何又要娶我?”
马文才脸色一凛,“英台你说什么?”
“这里就只有你我,文哥哥何必自欺欺人?英台早已晓得,你心中所爱之人乃是梁公子,却不是我。”
马文才的脸猛然抽搐,嘶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倾慕梁兄的才情,与他结为知己,又岂是你想的那般龌蹉不堪!”
阿沫满不在乎,嫣然道:“不过是个断袖,有什么龌蹉不堪了,干嘛那样说自己?”
马文才似十分愠怒,勃然道:“无稽之谈!我爹爹乃堂堂杭州太守,我纵不算家世显赫,也是清清白白的出身,又怎么会是那种污秽小人!”
阿沫噗嗤一笑,“这断不断袖的和家境又有何干?你爱梁公子,同样也是清清白白的心无杂念,又何来污秽?”
马文才似不可置信,怔怔道:“你,这么想?”
“为什么不能这么想?断袖不偷也不抢,不过是追求心中所爱罢了,又何苦被视为洪水猛兽,到处遭人嫌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