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水龙吟（2 / 4）

逸飞精神一震，知道这小妹多半是听过这首水龙吟，而且知道词之韵味，看她年纪虽然还有些稚幼，但是曲调却是颇为老辣，比起苏嫣然而言当然还是差了很多，但是以她这种年纪，已经是难得可贵。他想到这里，语化豪放，接着念了下去，“临堤台榭，画船楼阁，游人歌吹。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使百年南渡。一时豪杰。都忘却、平生志!”

他念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小妹眉头微蹙。筝声也是化为激昂奔放起来，众人听了，都觉得筝声和念词配合的恰到好处，具体好在哪里，却又听不出所以，这当然是和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有些人一辈子都是钟鸣鼎食，你对他说还有很多人饿的不行，他当然也就兴不起共鸣，船娘却是歇了双桨，静静地听着，乘船的人颇多，像林逸飞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他不但念的好，偏偏神色也非做作，或许这就是人常说的触景生情吧？

筝声本是激放，过了上阙，陡然间一转，已经化成悲愤，“可惜天旋时异。藉何人、雪当年耻。登临形胜，感伤今古，发挥英气。”林逸飞适时而念，小妹轻咬朱唇，却是觉得这人显然不是附庸风雅，转折心境全然和自己琴声无异，不由觉得在这湖边弹了几年，这次才是真正的心情舒畅。

“力士推山，天吴移水，作农桑地。借钱塘潮汐，为君洗尽，岳将军泪。”林逸飞沉声收场，远望岳王庙的方向，只是想到，词虽做的好，可惜终不能为，只不过岳元帅功名千古，知有这么人缅怀，若是泉下有知，多半也是欣慰地。

船娘最先鼓起掌来，“这位先生念的好，让人听了高兴，我就算划起桨来也觉得浑身有劲的。”

她当然是一半真心，一些是助兴，远方庄布奇那边却是起了纷争，原来他们船上的船娘既不会唱西湖小曲助兴，来了一个琴童又被他们赶走，这下较劲和林逸飞他们要了个乌篷船，本来以为比比谁划的快，却没有想到人家慢条斯理地划船，弹琴吟诗起来。

这些虽然在他们眼中是装牛叉的表现，无奈自己装不出来，那这股郁闷就是挥之不去，塞在胸口堵的都要吐血，怎么看人家装了很好，自己这面却是没什么兴趣，本来山清水秀的风光看到眼中也是失去了味道，万明倒是无所谓，庄布奇却是操起船桨，用力划了几下。

他腿上功夫是不错，不过划起船来还是不专业，小船快是快了，却是晃晃无限地，船娘吓了一跳，“还是我来划吧。”

“不用你多事，”庄布奇恶声恶气的训斥了一句，“老子花钱了，想怎么划就怎么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