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抵宣城(6 / 8)
力限制,夯筑土墙是唯一选择。叔孙方吾按徐汝愚的要求丈量了五百步见方的近岸平地,已经开挖地基。见徐汝愚与许伯英走出营帐,忙唤身边一个黑瘦陀背老人一起迎了上来,说道:“汝愚,你教我的土墙夯筑方法,有人提出改进,我把他领来,你自己问问他,看可行不可行?”
老人见徐汝愚明亮的眸子向他望来,神情拘谨起来,扯了扯叔孙方吾的袖口,示意由他来说。徐汝愚整整衣裳,躬身施礼,说道:“请先生不耻教导汝愚。”
老人见徐汝愚行以师礼,惶恐伸手去扶他,手伸到半途,省得自己的双手沾满泥浆,落在半空,不知如何如好。
老人自幼跟随乡人筑墙为生,也曾参与怀来新城的修筑,一生筑墙无数,不过是一个下作的泥水匠,哪里受到如此尊重,说话时不由磕磕巴巴,徐汝愚、许伯英、叔孙方吾在旁边耐心的听着。过了好一会,他才将话说顺溜。
“做了一辈子的泥水匠,名字也忘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泥陀子,担不得先生。徐将军还是唤我泥陀子吧。年青时跟过一个师傅学习板筑,四处漂泊讨生计,民居、城墙、坞堡都修过,后来蒙宜先生收留,在汉水边住下,才不用东奔西走。阿弥说又要打仗了,唉,真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徐汝愚心想宜观远定然在汉水桃源收留不少技艺高超的匠人。不依附世家而四处讨生活的匠人,地位不比流民高上多少,境遇却比流民凄惨,随时都有可能被世家捋掠为奴的可能。徐汝愚看着泥陀子浑浊的双目仅因自己的一声“先生”而变得清亮,蓄满泪水。没有当场滴落,是他多年风霜雕刻出坚忍的性子使然。
徐汝愚肃然说道:“若不嫌弃,日后我就唤你泥先生了。泥先生,在南岸夯筑土墙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南岸岸基较高,不怕洪水漫灌,在此处修建土墙,自然没有什么不妥。我曾经去过南闽,见过那里的土楼的修建法子,用石块累砌打牢地基;生土掺入红糖水、石灰夯筑厚土墙,增加土墙的坚硬程度;墙体从底层往上逐渐减薄,并在土墙内埋入竹木片,墙身联贯成为一个整体,比其它夯土墙来得牢靠。”
徐汝愚听他简述,知道这种筑法比自己所记得的方法要好上许多,台山盛产石灰石,烧制石甚为方便,向泥陀子说道:“泥先生,修筑营寨之事,就偏劳你老了,人员调配你只管与叔孙叔商量着办。”
泥陀子见徐汝愚一篓子将筑营大事统交于自己负责,受宠若惊的说道:“泥陀子老了,不是不尽心,只怕精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