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四)(5 / 6)
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囔。杜规的话对众人积极性打击实在太大,照他的说法,此番入丞相幕的官员,十有**是废物,需要重新回炉。
“做地方官员,至少也得清楚治下多少百姓。每年税收中留出多少,才能补贴劳力不足之家,使其不至于心生怨恨,铤而走险。要算出每年雇佣多少民壮,才能修整河道,平整道路。还得清楚要多少开销,才能完成陛下所托的教化万民之责!”杜规向南方拱了拱手,义正词严地补充:“如果做官只是写写诗,拍拍上司马屁,恐怕人人都能做得,何须委屈诸位高才?做了这般糊涂贪佞官,逼得百姓怨声载道,我们行为,与那蒙古人有何区别?换句话来,任由如此糊涂官员当道,做我大宋百姓,与做蒙古百姓有何差异!”
“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如同油锅里溅了滴水,人群立刻炸了开来。叶旭等人虽然被杜规挤兑得无地自容,但本能的反应,还是斥责杜规的说法目无君上。
“是不是大逆不道,咱不清楚。约法里也没有这一条。咱老杜没读过多少书,心里却明白,这当官的是百姓雇的小伙计,拿着百姓的血汗钱,若不能为百姓做些实事,甚至祸害地方,无论有心无意,都是昧了良心的王八蛋。诸位骂老杜时,先拍拍胸脯想想,这几千年来,是百姓养活了咱当官的,还是咱当官的养活了老百姓!”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从小到大,大宋的读书人受到的都是这种教育,无论其出身王侯之家,还是在农村野地,凭着父辈的血汗钱供养寒窗苦读后一举成名,都在心里把自己归类为劳心者,归类为众人头上的精英。却从来没人想过,到底是精英们哺育了百姓,还是精英们承受了百姓的供养。
在福州,胆大妄为的杜规借着发号牌的机会,给他们上了破虏军第一课。无论杜规的话能否被其接受,人们的观念中,除了天地君亲师外,至少被强塞了个百姓二字。
《临时约法》规定,所有大宋百姓生而平等。但是,约法中并说明如何实现平等,并未指出任何道路。在杜规眼里,这条约法比起佛家的众生平等还虚无。但杜规在不知不觉间,向他人灌输着同样的道理。(请大家到17k.com支持酒徒)
非但他,破虏军乃至大都督府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强化、传播着文天祥的理念。这个过程中有反复,有磨合,甚至有阻碍,但那些烽火岁月里,以文天祥为核心,很多理念不知不觉间向外扩散开去。
过程中,有人承受不了新观念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