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长河落日 第四十七节(3 / 9)
的租种权卖给他们,自己宁愿做个雇农、佃农以便维持生存。”
“按照新田制,土地的所有权是朝廷的,农夫们只有租种权,我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土地兼并了,谁知朝廷上有政策,各地下有对策,有钱人仅仅以低廉的价格,甚至一个钱不出,就把农夫们手中的土地租种权拿去了。”
“这是一种变相的土地兼并,如果这种事情不能遏制,任其发展下去,朝廷的田租会越来越少,粮价会越来越低。本朝粮价最低的时候,就是孝宣皇帝朝,五钱一斛,但那时人口多,口赋算赋的收入高,盐铁官营收入也高,而且社稷稳定,没有战乱,朝廷财赋很充裕,现在呢?现在田租是朝廷财赋收入的大头,在平叛大战还在继续,社稷百废待兴的情况下,朝廷财赋的减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我们要想完成中兴大业,就要向他们低头,就要向他们借钱,没有钱还,就要放弃打击土地兼并,就要默许他们兼并土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很简单,朝廷越来越穷,赊借的钱越拉越多,被迫无奈之下,只好修改《田律》,出卖土地所有权,把土地卖给农夫,其次就是卖官鬻爵,以便筹措钱财维持朝廷的运转和各项国政的开支。”
“农夫手中的土地租种权已经给有钱人掠夺了,土地事实上已经控制在有钱人手里,我们出卖土地所有权,等于把土地卖给了有钱人。这些有钱人几乎没有花钱就拿到了大量土地的租种权,然后又名正言顺地把这些土地变成了他们的私产。农夫们呢?无论土地的价格多么低廉,他们都已早早失去了土地的购买资格,他们依旧一无所有。”
“我们说重农,重农,说农是国之根本,但事实如何?事实上,农夫们一年辛苦到头,什么都没有,连赖以生存的土地都没有,这难道就是大汉中兴的目的?”李玮越说越激动,用力擂了几下案几,“我们的良心呢?我们的良心在哪?大汉能走到今天,是谁给我们耕种粮食?是谁给我们制造军械?是谁给朝廷缴纳财税?我们就这样对待为大汉中兴而流血流汗的百姓吗?我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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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无声,几位大臣都没有做声,沉默不语。
“丞相大人,这都是你的推测之言。虽然各地门阀富豪用各种手段大肆掠夺农夫们手中的土地租种权,但按照《田律》,这些土地还是朝廷所有嘛,并不是门阀富豪们的私有财产,严格地说,这并不算土地兼并。”
李玮从堆在身边的文卷中抽出了几卷竹简,然后重重放到案几上,“这是各州刺史的奏禀,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