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七十八)(5 / 8)
己有多久赴会时连坐的资格都没有了。现在不但没有座位,连站在身边的人都是不知哪里来的下等人,就是在大庆殿上,身边也至少是个朝官。
苏颂的孙子苏象先,章援是认识的,虽然是站着,可他搀扶着苏颂坐下,然后就站在苏颂身后,可比自己的处境要强出许多。
无数的抱怨从章援心中漫溢而出,对父亲的,对韩冈的,对苏颂的,对自然学会的,对身边地痞无赖的,直到韩冈走上前台。
窸窸窣窣的杂音,陡然间就消失了。
全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一处。
唐梓明不再左顾右盼,静静地注视着宰相。
然后他就听到了宰相的声音。
“我有一个梦想。”
“梦想?”
“做梦时的想法?”
唐梓明跟所有人一样,都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却不明白韩冈的语义。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负责《自然》和自然学会方面的报道,但他很清楚,自然学会之中,对巫卜梦占等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持有的是什么样的看法。
“什么叫梦想?”讲台上,韩冈的声音传遍全场,“不是梦中的想法,也并非是妄想。所谓梦想,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自己的要求。你以后想要做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样的事,这就是梦想。”
这就是梦想?
其义与章援所知截然不同。
韩冈如今经常使用新词,或是赋予旧辞藻以新意。有人觉得还不错,反正日常用语是百年一变,隔了三五百年用词造句便截然不同,要不然九经诸典也不会需要一代一代的传、注、疏来释义。有人却不以为然,甚至愤加斥责。
但无论支持还是反对,所有人都不得不去习惯。章援这位宰相家的公子能做的抗议,也不过是无声地啧了啧嘴。
“不独是我,其实人人都有梦想。读书的想要金榜题名,务农的想要五谷丰登,做工的想要产业兴旺,行商的想要财源广进。《三分》里,三兴汉室,这是诸葛亮的梦想。《九域》中,乘风破浪,这是宋江的梦想。”
唐梓明不禁点头,更看到了台上的苏老平章点了头。
也许文人对梦想的理解,还是“忽寝寐而梦想兮”的虚玄,还是“老去山林徒梦想”的空洞。
但只要一提起《三分》里,刘备屡扑屡起的坚韧,诸葛亮鞠躬尽瘁的悲壮,《九域》中,宋江意欲扬帆万里,横渡大洋的壮阔,林冲欲统三军镇抚海外群藩的豪迈,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