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任官古渡西(六)(3 / 4)
,结果又是反过来。为了这片田地,十几年中来回反复了三四次,县里闹过,州里也闹过,最后甚至闹到转运司和提点刑狱司。但两个衙门判出来的结果还不一样,之间又变成一番笔墨官司。现如今,当年作证的几个证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光了,从那时开始,这个案子就再也没判过,就是一任任的给拖下来,田也是给荒着。”
“原来如此。”
前面看过了状纸,现在又听着胡二的一番叙述,韩冈对于这个案子大体就有数了。
的确不好判!
官司打了三十年,水患还要在往前上溯五年。当初能出来作证的老人,早就死得一干二净。现在能拖出来作证的,当年也不过十几岁二十岁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根本无法让人信服。原告何阗和被告何允文还活着,也都六十七十了,不可能给他们用刑来求个实证。
也难怪历任的白马知县都拖着,没有人证物证,要想让人心服口服,让原告和被告都不再上诉,难度可想而知。
这个时代可没有终审定案的说法,只要不肯认下判案的结果,就可以继续上诉。县里不行去州里,州里不行去路中,路中不行,还有东京城里的登闻鼓。而且官员流动得又快,前一任判下的案子,下一任也许会顾及前任脸面,不去改判,但也有可能会重新审理一番。韩冈可不想丢脸,让后来人耻笑。
方兴紧锁着眉头,他在旁边听了也头疼,根本断不清的案子。他上前半步,正想提醒韩冈不要贸然接下,就听着韩冈吩咐胡二道:“明天开审此案。你去通知何阗和何允文二人,本官要先看看人,将事情问个明白再说!”
胡二闻言便是一愣,明明都跟这位年轻的知县说了,这个案子没法儿断,怎么还不知道好歹。但他立刻低头应诺,一点也不拖延。心里则是在想着,吃点苦头也好,这样才会信重自己。
胡二离开,韩冈回到后厅。连同听到消息的魏平真和游醇也赶了过来,韩冈挑了陈年旧案作为他到白马县的第一个案子,作为幕僚都不可能坐得住。
就见方兴急着满头汗:“正言,怎么能这么快就开审?!”
韩冈慢悠悠地不在意,吩咐着下面的侍从端茶上来,“这个案子很难吗?”
“所有的田籍都是这些年新造的,追溯到最早也就三十三年。证人也几乎都死光了。什么凭证都没有,谁能断得了?而且当年又不是没断过,还不是给翻案了?日后再给翻案,可是要受罚的!”方兴提醒着韩冈。
韩冈满不在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