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帝王心思（2 / 5）

人会怕呢？没脑子！朕不怕张师傅跋扈，反倒是怕张师傅太谦和，跋扈的人你不喜欢，其他人也不会喜欢，区别无非是有的肯说出来，有的不肯说罢了。若是张师傅太讨人喜欢，朕晚该睡不安稳了。再说张师傅了这样的密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忠心？善谋国，不善谋身，张师傅教朕的只是治国方，没有安身立命之策，原本朕以为是不需要，现在看来多半是张师傅自己也不精此道。”

张诚道：“陛下……奴婢不是很明白。他如今位极人臣，还需要自保？”

“位极人臣也是虚的，身边没有人，再位极人臣有什么用？当初张师傅关闭天下书院，不许人讲学，已经得罪了很多人。这回重定黄册，要一次理清天下户口田亩，得罪的人怎么也不会少。大家惧他、怕他，却也会恨他。一个被同僚恨之入骨的首辅，如何不需要自保？你想想，他要做的事情，是在和谁作对该明白，他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得罪多少人。有朝一日张师傅不在人世，他的家族子弟又该如何自处？”

张诚愣了一下，这些问题他其实想到过，只是没说出来。本以为皇帝不会想到这一层，不料这位陛下显然对于民间乃至官场并非一无所知，亦有足够的认识。可是回想方才师徒交谈，天子话说的很多，也表现出对老师充分的信任与依赖，是没有一句提醒，到底是不需要，还是他压根不想？

“那份密章字字珠玑，都是对大明江山社稷有莫大好处之事，朕不会拒绝。所以朕放权给他，让张师傅全权处置，只要是张师傅要参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一查到底。只要是拦了张师傅施政的，朕重重办他！往后的几年，朕安心在皇宫里什么也不管不问，张师傅怎么说，朕怎么做。算是皇亲国戚宗室亲藩，只要是张师傅开口，朕一个也不会放过。张师傅要什么，朕给什么。最多给他们说几句好话，但是最后还是要以师傅的意见为主。”

这话听去似乎皇帝成了傀儡，可是眼下张诚听来，却觉得毛骨悚然。要知道在君臣奏对开始，万历以明发谕的方式，把豁免苏松欠税以及重定优免优待士人两条政策颁布下去，也是说是以皇帝的名义示好于苏松士绅官以及天下人士子。有了这两条福利政策，后面一切以张师傅为主，实际说的都是真正损害到他人利益的制度，注定会引来物议、反弹。

本来这种反弹肯定会涉及到皇帝，可是万历这种安排，等于是把张居正推出去顶雷，所有的坏事都是张居正做的，恶人也是张居正当。皇帝是被首辅架空的傀儡，说话不算。有心救人也办不到，只能努力推行一些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