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个殿试不寻常(2 / 5)
朕说实话。你说,张先生安排儿子下闱这事,是对还是不对?”
张诚看看左右,此时终究是深夜,除了孙秀、客用等几个心腹太监便没了他人。他压低声音道:“奴婢有句话,不敢说。”
“朕赦你无罪,只管说就是了。”
“奴婢觉得,这科举乃是大事,亦是贫家子弟改换门庭的希望。奴婢在家里时,曾听老人说过,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天下的读书人,都是为了这个才在家闭门苦读,只等一朝发达为万岁效力。那些人无钱无势,有的只是满腹文章,下场应举就是他们唯一改换门庭的机会。像张二公子这样的人下闱,谁又敢不录他?录了不算,还得要他做鼎甲,张公子中了鼎甲,就得有一个十年苦读的寒门学子选不上,这对他们不公平。前朝大臣之子避嫌不下闱,就是为了给科举留一个公道。张先生的公子,学问自是极好的,中一甲本没什么不对。可是例不可开,奴婢只怕从这里开了头,以后各位大员都让子弟下闱,那些人先有了功名,再靠着祖父辈关照放了好缺,还有多少好位置留给那些寒门学子?奴婢以为,张公子下闱好有一比。”
“比从何来?”
“小梁王柴贵夺武状元。”
万历脸色一变,厉声道:“放肆!你这狗东西,把朕的师兄比成什么人了?”
“万岁饶命,奴婢一时失口,比拟不伦,万岁爷爷恩典。”张诚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万历怒道:“你可知朕若是把你的话告诉冯大伴,是个什么结果?混帐东西!朕让你说话,你便敢信口胡说起来?像你这样的人,朕看早晚是要闹出大乱子的。来人啊!押着这狗奴才去御马监,从今天起,让他跟那帮子武监禁军厮混去,离朕越远越好!”
孙秀、客用两人架起张诚向外走去,大殿内只留下张诚一声声哀告求饶的声音。万历的目光望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再看看室内,几盏灯烛勉强维持着光亮与黑暗进行搏斗,维持着最基本的照明。
以皇帝的身份论,宫里的陈设略失于简单,就连灯也不怎么亮堂。万历自己也抱怨过,宫里太黑,晚上不利于看书。接着就被恩师和母亲分别批评了一回。按先生的说法,如今国用不足,皇帝为天下表率,应该带头节俭,节约开支。这话原本是不错的,可是听张诚说,先生家里灯火通明,灯烛之费不知几许,却不知是真是假。
一个可以确定的事实是自己只要在先生那里说错了话,母亲就一定会知道,可见是先生告诉母亲的。对比起来,同为学士的张四维先生人就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