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4 / 6)
步步惊心,不可松懈。
河朔山东的境况比她想的更差,路更难走。
各姓节度使,鞍马光照尘,堪称是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下头村镇中,却背井流离,卖妻鬻子人食人。
殷胥远在长安,也依然能听闻河朔山东的惨状,只是那是叛军造成的,他又能如何?只是关中地区,本来就贯行着两税法,他只能允许所有关中一代所有因为流亡而重新登记的民户,头一年赋税减免五成。
崔季明说要做到到的事情,总是不靠谱的做不到。
但说没法做的事情,就真是不会去做。
比如说没法给他寄信,果真是绝情,一个字也没有。
听闻山东的境况愈演愈烈,然而朝廷已经占据了汴州和太原,幽州的兵力也在北下,为此组建了两支常驻军队,来应对叛军的动作。然而如崔季明所料,叛军内斗的简直如同一群关在屋子里的疯狗一般,也有人想往洛阳汴州下手,被朝廷围剿到渣也不剩。朝廷的兵力也没有再往里打,里头的叛军更是觉得如果不争出个高下来,单独的势力不可能去跟朝廷做对,内部相吞愈发严重。
殷胥却只想知道她过得如何。
一如当初,他又好似被割裂成两个他自己,一个在朝堂上愈发如鱼得水,纵然有困境也能努力解决,好似什么都能看得到明天;另一个却总是惴惴不安到了极点,夜不能寐胡思乱想,天底下不好的事情都让他全都套用一遍,每日在惊惧中入睡。
她绝对是天生一副铁石心肠。
一面,他不停的催促自己,要千万倍的努力,做事要更大胆一点。唯有尽快的将大邺顶起来,才会能更早的与她见面。另一面却只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慢慢谨慎部署一切,千万不要犯了错误,要二人以后都没路走。
时间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他不是没有等过她,前世大部分的时候他也是在等待,如今却觉得时间又碌碌又难熬。等他再接到崔季明的信件时,竟已经是年后正月里了。
他听闻有信来,心都漏了半拍,白日里下了朝路上拿到信,就裹着披风在甘露殿前的雪地里搓着手拆开看。
多么短小的一封信,她什么也没能送给他,语句里满是歉意。
她说如今魏州已经算是在她手中了,只是事情不如她想象那般顺利。
没有说多少朔方的境况,只说自己又长高了半寸,说头发也长了,说又晒黑了。问他是否有吃了汤团和饺子,今年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