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二章 能者多劳!(3 / 4)
这天上挂着一弯残月,而且还有云遮挡而显得若隐若现,有什么好赏的?然而,尽管他家财万贯,在西溪南村也是说得上话的宿老之一,又是长辈,但在汪孚林面前却摆不出太大的架子。西溪南吴氏豪富更胜如今的松明山汪氏,但没办法,谁让西溪南吴氏尽出商人,在科举上却乏善可陈,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吴应明?更何况,他今天来找汪孚林,却不仅仅是冲着两家姻亲关系来的。
所以,他打了个哈哈,笑着点点头道:“和贤侄一样,说是赏月,不如说是在里头呆得有些气闷,所以才逃席来吹吹风。”
汪孚林知道吴老太爷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可人家不想开门见山,在妹妹婚礼的这一天晚上,他也乐得轻松,当下也就不追问,微微颔首后就抱手看天,一副自得其乐的架势。这样的宁静保持了一段时间,他就听到身旁的吴老太爷苦笑道:“都说贤侄少年老成,多智近乎妖,是我不该卖关子。我想说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贤侄从前让人送回来的那个帅嘉谟。姚府尊业已令人清查徽州府夏税丝绢旧档,应天宋巡抚也批复了重查此事,但如今却情势微妙。”
一听到是当初坑得叶大炮和自己焦头烂额,让帅嘉谟几乎在京师重伤垂死的夏税丝绢那点事,汪孚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很想说自己是回乡养病的,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可吴老太爷下一刻又丢出了一番让他不得不郑重考虑的话。
“若是叶大人还在任上,哪怕不是县尊,而是徽宁道,歙县父老也就认了,毕竟,这些年汪小官人你损己肥人,咱们歙县的夏税虽说还是少不了那将近一万的丝绢,可其他地方还是有所削减,别人也就咬咬牙挺过去了。可如今歙县衙门里早已换了县尊,再加上首辅大人的考成法压在头顶,赋税收不齐,就算其他的政绩再好,也绝对在最下一等,所以此次县尊催逼很紧,差役下乡时,民间叫苦连天,而且还要带征从前那些年的欠赋!故而薛县尊如今对这均派夏税丝绢非常热衷,我们这些歙县缙绅实在是心中犯嘀咕,心里没底,如果贤侄能站出来振臂一呼,那就不同了。能者多劳,贤侄还请多多担待!”
汪孚林才不相信这些富商豪绅真的会全心全意为了寻常百姓的利益着想,为了寻常百姓的税赋负担过重而站出来。他记得上一次就是被竦川汪氏和自家伯父的歙县乡宦话语权之争而坑了进去,这一次西溪南这位吴老太爷又图的是什么?
见汪孚林在自己的义愤填膺面前,仍旧表现得沉着冷静,一点都不像儿子回来告诉自己辽东那些事时,活脱脱一个冲动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