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时只道(五)(8 / 10)
便侧身细瞧着云秀,“一个梦而已,都不知是真是假,就这么放在心上。这么杂的心思,你还是不要去修道了!”
云秀竟松了口气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露出破绽?果然是故意逗弄她。
她便又活泼起来,“我修不修得道,干卿底事?”
谁知令狐十七竟又变了脸色。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确实不干我什么事。”
他们先前吵了半天,也没见怎么着。此刻云秀不过说笑了一句,他竟连眼角都红了。
裴氏觉出气氛有异,猜测他是真的恼了,正要出言调解,令狐十七已起身就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彬彬有礼的回过头,向裴氏行礼告辞,“不久留了,请您不必远送。”
云秀不解他这脾气所为何来,犹问,“怎么忽然就要走,不等二表哥了吗?”
令狐十七冷冰冰的怼回来,“我等他不等,干卿底事?”
云秀懵了一下,细品了品,这四个字似乎确实有些伤人。但总归也是实话,便道,“……也对。”
令狐十七狠瞪着她,却再说不出比她更狠的话了。
他想,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去修道,已够凉薄无心的了,再修道,岂不得变成个铁石心肠的人 ?
咬牙切齿了一阵,到底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书房。
柳文渊将韩皋的诗文留下,两人聊了一阵学问,便又说到政事上。
武、裴二人遇刺的消息已传到蒲州,究竟是谁指使,柳文渊心里有数,但到底不比韩皋这个从长安来的更清楚细节,便仔细询问一番。
韩皋将当日情形向柳文渊陈说一遍,又道,“裴大人还在家中养伤。天子命家父安排禁卫严加护持,又每日亲派内使前去探问伤情。只是京中人心纷乱,许多人猜不透天子的心思,竟向天子陈言,要罢免裴侍郎和姑父的官职,以免乱贼狗急跳墙。”
柳文渊笑着摇头当今天子是雄主,他若这么顾虑贼子作乱,怎么可能没过正月就把他大哥诏回京城?
韩皋道,“梁枢密提及此事,被天子当面驳斥,说罢免此二人,是让贼子奸计得逞,朝廷纲纪何以振举?用此二人,足以破贼。”
梁枢密,枢密使梁卫谦,又一个手眼通天的大宦官。韩荐之和宦官交好,天子私下说的话,连他儿子都能随口道来。而从天子此言也不难推断,天子有心提拔裴、柳二人入政事堂为相。如此,天子敕令未下,宦官一党已预知他的任命。